“原来如此！那皇后娘娘你能够隐忍两年之久，莫非只是为了报这个仇恨吗？”白卓听了之后，也是错愕不已，他没有宋无涯考虑问题这班圆滑，当即直言了当的说出这话来。

宋无涯听着浑身剧震，差点被他这话吓得跪倒在地，不等皇后娘娘有所反应，他便已经抢在了白卓话下。

“还望皇后娘娘恕罪，白兄他一概直言不讳，没想到今日竟然说出这班不负责任的话来，冒犯了娘娘的清白，还望娘娘莫要和他一般见识。”

可以说，宋无涯这个时候，那可真是诚惶诚恐的，毕竟这件事情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，他都不敢说这事情就是皇后娘娘干的，但是白卓这话竟然直接将罪犯的嫌疑指在了皇后娘娘的身上。

本以为皇后娘娘会大发雷霆，没想到她却摇头笑了起来。

“公子多虑了。宜妃的死，最大的嫌疑本该就是本宫。这位白公子有这样的猜测，那也是情理之中的。两年前的案子，这宫内的所有人，从上到下一概认定是本宫做了那伤天害理的事情。以至于让本宫自那之后背负了恶毒之名，直到如今人们说起这事，那都对本宫存有不满。不过，既然这样的罪恶都背负了，也不在乎被别人再有猜忌了。今日的事情，与当年并不相同，本宫倒是觉得，这一次皇帝不会那般草率的。”

“毕竟，两年的时日，皇帝已经不再是原先那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了，相比如今的成熟让他能够更加严格的来考虑问题了。”

“没想到，皇后娘娘如此仁厚，可当真是不愧于母仪天下这四个字。当年皇帝并未详查便认定了您有罪，您不仅没有记恨，到如今却还如此信任皇上，实在是让在下感动啊。”宋无涯当即有感而发，这并非是他恭维之话，而是发自内心。

试想，在这皇宫之内，险些被无端剥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身份，从此无法享受那本该是自己的荣华富贵，到头来在这深宫之内，独自一人寡居在此，享受不到这世间的任何一点美好，是谁都会心存怨恨的。

皇后娘娘摇摇头：“公子谬赞了！本宫当年也是雷霆大发，被禁足在这宫殿内，每每都想不明白。对于皇帝的怨恨，那更是让本宫情绪暴躁，以至于短短时日便苍老许多。如今这副容貌，实在是与本宫的年纪相差太多。只怕你觉得本宫该有四十上下了吧？”

这一点倒是被皇后娘娘说中了，宋无涯初见皇后之时，他心里第一个想法便是，这皇帝莫非有恋母的情节？竟然娶了如此年纪的女人为后，怎么看都大了十几岁。

不过这个想法仅仅是一闪而过，毕竟在这古代，一切都不是皇帝说了算，尤其是这皇后的人选，只怕皇帝根本没有一丁点的过问的权利。所以宋无涯倒是释怀了，没有多想这事情。但是此刻皇后的这话，让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。虽然他心中确实是这般所想，可终究还是不能够随意出口的，毕竟这女人对于年龄和容貌那可是比什么都在意的。

见宋无涯不好回答，皇后娘娘笑着道：“公子不必在意，按照古制，本宫也是被重重挑选之下，才有了这等尊贵的地位。本宫大皇帝三岁，只是这两年时间里，却足足苍老了十多岁。当真是让公子你见笑了。”

平易近人，这是宋无涯对这个皇后娘娘的评价。他倒是觉得皇后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人，除了这个之外，再也看不出她与常人有什么不同之处，尤其是在这个时候，她完全就是一个向老天妥协了的无助女人。

“娘娘知书达理，也是性情之人，只可惜在这皇宫之内，让你这平易近人不谙世事的性子，无法生存。如今，在下奉皇帝旨意查明宜妃娘娘之死，却牵扯出了两年前的那件事情，矛头直指皇后娘娘的同时，在下对此事也心有疑惑，这才来到此地，向娘娘您求证。不知道娘娘对于两年前那件事情，还是否有所细节？”

最主要的还是案子的进展，虽然说皇后娘娘打开了话匣子，可是这一番谈论下来，却也没有说到什么要紧的事情，所以宋无涯此刻急忙将话题又扯到了那件事情上。

“哎！”皇后娘娘听着询问，摇头叹息道：“还能有什么细节？当年指认本宫的两名宫女，甚至都没有和本宫对峙，最终便下落不明。而之后，本宫也差遣小青去查明这事情，奈何她连个知晓此事的人都找不到。那些侍奉宜妃的宫女太监，竟然在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不见，到最后成为了死无对证。正是因为如此，本宫实在是想不到任何的办法来为自己摆脱嫌疑，这才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。”

“哎！”宋无涯也忍不住叹气，如此一来两年前的事情，完全进入了死无对证的状态下。这让他对于这件事情无从判断，即便是皇后娘娘真的是凶手，眼下凭他的推测，也无法判断了。

他这一声叹息之后，一旁一直认真听着的小青，却突然说道：“当时，所有的线索都已经断了，奴婢想尽了一切办法，都没办法找到和这件事情有直接关联的让你，就连太医院那里都没办法。不过就在当时，还另外发生了一件事情，那就是柳贵妃突然宣布，要潜心修佛了。”

“嗯？”

宋无涯发出一声轻易，这柳贵妃潜心修佛与这件事情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，为何小青偏偏要说起这个事情来？宋无涯对于这个柳贵妃之前也有所怀疑，可如今听闻她修佛不过是两年的时间，这道是让他觉得先前的怀疑，也可以破解了。

“这难道有什么奇怪的吗？”不知道小青意欲何为，他只能问了一句。

小青煞有介事道：“这当然有关系了！你不觉得这太过巧合了吗？为什么早不修，晚不修，偏偏除了这种事情的时候，才说要修佛？而且，你修佛就修佛吧，还要讲此事告知整个后宫，这未免也有些太过此地无银了吧？更何况！除了这个之外，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才是真正值得怀疑的。”

没想到，小青之所以如此说，并非是无缘无故的，而这里边当真是有蹊跷的地方。

“哦？什么事情？”宋无涯急切的问道，来到这皇后宫寝，直到这个时候才算是问到了几句有用的话。

听到这话的小青，深吸了口气，认真道：“柳贵妃的几名宫女无端暴毙了！”

“还有这等事情？”宋无涯吃惊道。

他差点就从椅子上站起来，这事情当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。若是在那个事情之下，无端暴毙了几名宫女，那和宜妃娘娘突然换了宫女太监，倒是有很大的相似之处了，这两件事情之间未必没有什么关联。

小青很是肯定的点头，“对于这件事情，奴婢当时也并未在意，本就没有和宜妃娘娘这事情关联一处，只是后来越想越觉得不对，为何如此的巧合？不过，时至今日，这事情也仅仅是怀疑罢了，真要说柳贵妃和这件事情有关系，那可就没办法证明了，而且也没有人能够证明了。”

确实，这件事情只怕是也只能够到此为止了。宋无涯微微点头，他看着那皇后娘娘怀中的襁褓，思索了一番后，起身告辞。

他刚刚站起身来，皇后娘娘立刻急切道：“两位公子，这孩子……”

“娘娘放心就是。”不等皇后娘娘开口，宋无涯便抢着说道：“在下今日来这里的目的，只是两年前以及近日宜妃娘娘的案子，至于其他的事情，在下一概不管也一概不说。”

皇后娘娘这才满意点头，她自然是不想要让宋无涯将今日见到了小皇子的事情说出去。只怕她并非是怕别人打扰了她们的安宁，而是担心这皇宫之内，会有毒手伸向他们母子二人。

离开了皇后娘娘的寝宫，白卓当即迫不及待的询问起来。

“无涯兄，可有什么发现？”

确实，这一次的收获可谓是零。别说是白卓了，就是宋无涯都没有什么发现，也难怪白卓会向他询问了。

“如今看来，两年前的那件事情，真的是存在问题。即便是近日这件事情，只怕也是有其他人在暗中主使。皇后娘娘的嫌疑，怕是可以直接摆脱了，毕竟她已经不需要再和宜妃娘娘争什么了。”

“这倒也是。”白卓明白宋无涯的话，他点了点头，并未点明。

如今，宋无涯心中却多了一个怀疑的对象，那就是那个柳贵妃了。小青特意提及到她，而且还说了她关于宫女暴毙的事情，加之皇后娘娘的嫌疑摆脱，剩下的四位贵妃，可是都有嫌疑的。

“这下，饶了一个大圈之后，最后又回到了原来的起点上。”宋无涯无奈的自嘲了一句，摇着头阔步向前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