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宋公子，我看这家伙就是欠收拾！听他这话分明就是没疯嘛！亏我们还当他是疯子呢！把他供在这里管他吃喝拉撒，真是便宜他了。”小六子依旧是气不过，好在宋无涯这样说了，他也就不再像刚刚那样，非得进去和这个证人计较了。

离开了牢房，宋无涯直接向着府衙的方向走去。

这路上，小六子疑惑起来了，他皱着眉头犹豫了半路，才终于张口问道：“宋公子，你刚才说今天有了不小的收获，怎么小的没有看出来啊？”

“这肯定是自然的啊，你去了只顾着想着怎么教训这些疯子，我可是想着看看他们是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嘛！”宋无涯笑着解释了一句。

这让小六子挠起了头，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了。笑过之后，小六子又问道：“那宋公子有了什么重大发现？咱们这个案子，是不是很快就可以水落石出了？”

“这个还早着呢，耐心的等待吧。天网恢恢疏而不漏，这凶手迟早是会被我们给抓住的。”宋无涯对于这一点倒是很肯定，所以他不担心凶手会逃掉，他只是担心这个过程会耗费不少的时间。

“那是，那是，一定能抓到真凶的。”小六子笑嘻嘻的说着，这话估计多半是奉承的话。

其实宋无涯对于这一点倒是理解，虽然说这小六子是衙役，不过他们抓不到这真凶，对他们而言并没有什么问题，要说出问题那也是知府扛着，和他们没有多大的关系，所以他根本不在乎这个。

即便是真的抓到了真凶，立了大功，那又能如何，难不成还能让他一个小小的衙役当了官吗？

回到了府衙之后，宋无涯扔下了小六子，一个人来到了停尸房。

“宋公子，您有什么事情吗？”仵作看着宋无涯再次回来，立刻上来问了一句。

宋无涯之所以会选择来这里，是想要再次看看那些尸体。

“这么多尸体，全都摆放在这里了吗？”宋无涯看着这并不算是太大的停尸房，向仵作问道。

仵作点点头：“原本这地方是空着的，可自从这个案子出现之后，这里就被堆满了。好在小的周转，这才让这些尸体全都摆放在了这里。”

“哦，原来如此啊。”宋无涯点点头，继续向里边走去。

这仵作跟在后边，一边走一边又问：“宋公子还真是不同常人。”

“哦？这是为何啊？”宋无涯听仵作这么一说，就知道仵作一定是有什么话要说，立刻就回应了一句。

“这地方莫说是阴气重的很，就是这满屋子的尸体，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栗。再加上这地方满屋子散发的腐烂恶臭，常人唯恐避之不及，反倒宋公子一趟一趟的非要跑到这里来。宋公子不仅不厌恶这里的恶臭，反而好像是丝毫没有感觉的样子。恕小的眼拙，宋公子该不会也是常常查办这等凶案的官员吧？”

仵作跟着宋无涯，见宋无涯这么问，立刻就将自己肚子里的想法全都说给了宋无涯听。

这下轮到宋无涯吃惊了，他还真是没想到，这一个小小的仵作竟然这等聪明，竟然猜到了他的身份。想到这里，宋无涯自然是不能够承认的。他转身过来，看着仵作笑着说道：“这你可就说错了，我只是胆子大了一点罢了，这死人和血腥的场景我是见过不少。至于你说的我不嫌弃这里的恶臭，好像根本闻不到的样子，这你倒是说对了。我还真是闻不到，我这鼻子自小就有问题，你们觉得这里满屋子的恶臭，在我鼻子里，和你们闻到一个屁的味道那是没有多大区别的。”

想要瞒过这个仵作，宋无涯也只能随口胡说了。好在这个仵作不是一根筋，没有拽着这个问题问个没完。

“听你之前判断，这些尸体全都是被人分尸在前，而兽咬伤口在后？”宋无涯来这里的目的，还是想要从这些伤口上找找原因。

“是这样的，这些兽咬的痕迹，应该是在分尸之后，才在伤口上造成的。”仵作很确定这一点。

这一点也解释的通，宋无涯找到前几日的几具尸体，仔细查看了起来。

“这些人像不像是中毒的样子？”宋无涯看着尸体的伤口，随口又向那五座问了一句。

仵作摇摇头回答道：“这个没有看出来，这些尸体的血色都是鲜红，不像是中了毒的样子。”

之所以这样问，宋无涯只是觉得有些疑惑，因为这些尸体表现的太过异常。如果真的是非常凶狠的凶手出现，不管是人还是神和鬼，这些人未必会坐以待毙，他们一定会反抗的。可是这些尸体上竟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反抗痕迹。

这样一来，宋无涯倒是感觉，这些死者或许是被提前下了毒，所以才突然死在了现场。

但是问题还是有的，宋无涯的这个猜测，也仅仅是个猜测。

后边三次案发，时间和地点都不相同，这又让他怀疑下毒有些不对可能。可是为何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，宋无涯很难解释的通。

正在宋无涯琢磨着这件事情的时候，仵作突然又道：“不过！”

“嗯？不过什么？”宋无涯顿时精神一振，感觉这仵作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。

“不过，昨日宋公子你们带回来的那八颗头颅。小的仔细清洗之后，却在这八颗头颅的鼻腔里，发现了一点东西。”仵作顺着宋无涯的问话就说了一句。

“什么东西？”宋无涯听得出来，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情。

“黏糊状的东西，应该是在死者鼻腔里存在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了。”仵作说出了那东西的形状来，但是实在是太模糊了。

“那东西，你留着吗？”宋无涯很想看看这东西是什么，或许和这些死者的死有所关联呢。

“小的也没觉得这算是有用的东西，只当是驱虫留下来的排泄物罢了。”仵作显然并没有保留下来这些东西。

“难道你发现八颗头颅的鼻腔内全都有这样的东西，没有丝毫的怀疑这些可能是毒物吗？”宋无涯不禁有些气恼，这好不容易发现的证据，就这样被那仵作给毁了。

仵作一脸苦色：“宋公子，这也怪不得小的。毕竟我也没有想到这里，再说那八颗头颅也不都是全都有的。”

“嗯？你是说这样的东西，八颗头颅里有的有，有的没有？”宋无涯眉头紧蹙，看着仵作问了一句，但是很快他又说道：“带我去看看，或许还有残留下来的呢。”

“是。”仵作应了一声就快步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，一边走一边回答宋无涯刚刚的问题。“这八颗头颅里边，只有两颗头颅里没有发现。”

“哦？当真？”宋无涯顿时一惊，又是多出的两人，这一下子就再次应了他们之前的猜测。如果真是这样的话，这些东西能够证明是毒药的话，或许就能够确认之前他们的猜测了。

仵作点点头，将他带到了那八颗头颅的前边。仵作立刻戴上了手套，用一根细小的钩子，挂了一些棉花，仔细的在那些头颅的鼻腔里，擦拭起来。

很快，宋无涯就看到了结果。

“这东西，怎么这种颜色！”宋无涯看着这发黄的东西，皱起了眉头。

“宋公子，正是这种颜色，小的才没当回事。按说这毒物进入了人的鼻腔之后，一旦发挥作用之后，这必定是蹊跷流血，这东西也该变成黑红才对。”仵作为自己之前的过失做着解释。

宋无涯点点头没有多说，他转头看向旁处，立刻对仵作说道：“立刻将那些尸体的喉管切开，看看里边是否有这样的东西。”

“宋公子，这……”仵作一下子为难起来。“这死者的家属不曾前来同意，我们也不敢贸然枉动尸体啊！”

这仵作还真是俗不可耐，他顿时没好气道：“这些人都被分尸了，连脑袋都找不到，你还想找到他们的家属？如今他们已经成为了孤魂野鬼，我们要是不帮他们找到凶手，将其绳之以法，你觉得这些亡灵会得到安宁吗？赶紧去作吧，出了什么问题，你就说是凶手所为不就了事了吗？”

宋无涯对此表示很是无奈，这古人对待死者，还是存有很高的敬畏的。不过，好在宋无涯的话算是说动了这仵作，仵作拿了工具，来到了尸体前。他并没有着急着解剖尸体，反倒是毕恭毕敬的给尸体跪下，磕了个口嘴里念着什么请求原谅的话之类的，这才动手的。

对此，宋无涯也不管了，转头看向一旁。

这黄色的东西，他仔细的观看起来，很快就得到了一个答案。

“看来这东西应该是毒物不假，这些糊状的东西原本应该是粉末状的，因为受了水，这才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的。”宋无涯看着这些东西，感觉他已经能够解开这些死者的死因了。

或许，这黄色的糊状东西，正是关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