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卷--痴魔

【第171章-敞开心扉】

听到我的喊声，整个妖山都被震动了，而皓蓝风，更是一脸惊愕的看着我。他大概没想到，我居然会突然在整个妖山中，如此大声地向他表白。

他身旁的叶芊芊，表情却出乎我的意外。我以为她会很生气，会鄙夷地看着我，可是她却一脸赞赏的神情，好像我表白的，是一个和她完全不相关的人一样。

叶芊芊看了看皓蓝风，看他惊愕地看着我，不动也不说话，于是叶芊芊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袍。

皓蓝风回过神来，再看向我的时候，眼神已经多了几分凌厉和冷漠，他朝我喊道：“杜雪儿，你别闹了！……”

他这么一喊，所有的小妖们都笑了起来，他们都觉得我是不自量力，自作多情，觉得我是自找难堪。

可是我不想管小妖们怎么看我，我只想知道皓蓝风对我的想法，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？……

于是我大声喊着：“我没有闹，皓蓝风，我就是喜欢你，我就是想知道，你的心里……到底有没有我杜雪儿？”

皓蓝风的眼神变得沉郁，他飞身来到了风情崖，落到我对面，说道：“你还要我说多少次？本座并不喜欢你，我已经有叶芊芊了，不需要你杜雪儿。”

“不，不可能……”我摇摇头，倔强地说：“在鬼界，在妖异界，在天池的镜花水月旁，你明明每一次都拼了命地救我性命，你舍不得我死，因为你根本没有忘记我。那天叶芊芊也说了，你等了我千年之久，这些都不是假的！”

皓蓝风愣怔地看着我，默然不语，良久才道：“对不起，杜雪儿，是我让你误了……”

是我误了吗？这一切都只是误会吗？！皓蓝风的一字一句，都像针尖一样，扎进了我的内心深处。

风情崖上的风力强劲了起来，比起刚才温柔的轻拂，此刻更像是粗暴的拍打。这风打在脸上，刺疼刺疼的，疼的我眼泪都要落下来。

可是我极力忍着不哭，哭了就代表我输了，承认皓蓝风不再爱我了，我不能承认，所以我绝对不能哭。

弥木佑在一旁咳了咳，站到皓蓝风身边劝道：“蓝风，看来雪儿她真的很痛苦，你不如……”

“她痛苦就随她好了，跟本座有什么关系？”皓蓝风打断弥木佑的话，并且怒吼道。

我听着皓蓝风如此决绝，心中更是难过，可我咬着嘴唇不肯松开，仍旧死死盯着他的蓝色眸仁。

皓蓝风深吸了一口气，“杜雪儿，你别再浪费心思了，本座说了不喜欢，就是不喜欢。”

他说着，眼睛往旁边看了看，又说道：“你难道，就不顾及一下那个人的感受吗？……”

我看到皓蓝风的目光越过我的肩膀，落在我身后，便顺着他的目光好奇地转身看过去。

只见一袭银色仙袍的靖真哥哥正一脸悲伤地站在我身后，我刚刚说的一切，他都听到了！……

看着受伤的靖真，我心里更加苦痛，想上前跟他解释清楚，可是靖真哥哥一见我转身，就扭过头，挤开小妖们离开了。

“靖真哥哥——”我的呼声被靖真丢在了身后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我知道，这一次，我是真的伤透了靖真的心，他一直对我不离不弃，处处维护，可是我却在众人面前，对皓蓝风大声的表白，他的心会多么痛啊……

皓蓝风突然在身后低沉地说：“杜雪儿，靖真上仙是真心对你的，别伤了他的心，和他一起离开这儿吧，这妖界……并不适合你。”

弥木佑也对我说：“你最好还是先和靖真说清楚，不要伤了一个认真对你好的人。”

是啊，我不能这么让靖真难过，心生误会……于是我看了一眼皓蓝风，然后朝着靖真哥哥追了过去。

……

这妖山上千曲百折，中间小路多生，我在妖山中寻找了很久，直到寻到了鉴妖湖，才在鉴妖湖边湖边找到了靖真哥哥。

他一个人站在湖边，望着湖面，背影看起来有些孤独和落寞。我找到了他，却又不敢上前去叫他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。

曾经我们也一起来过这儿，可惜如今物是人非，一切都不同于往日，我只能静静地站在他身后，看着他的背影。

时间如同静止，我们两个就这么站着，不动，也不说话。

过了很久很久，靖真终于开了口：“站了这么久，累了吧？”

“靖真哥哥……对不起……”我欲言又止。

靖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，说道：“别说了，雪儿，我都明白……”

“不，不，你不明白！”我冲上前去，面对着靖真，觉得自己应该把一切都说清楚，或许还会让大家好过一些。

“其实我和皓蓝风，是千年前的恋人，早在我流落到人间之前，早在我的前世为神女倾雪时，我就和他在一起了。”

靖真的背影僵硬了一下，他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看着我，“雪儿，你在说什么呢？怎么，怎么可能？……”

我将千年前神女倾雪的故事，说给了靖真哥哥听，并告诉他，我也是在风晴崖琢神木的时候，突然恢复了前世的记忆，想起了一切。

“是这样啊，怪不得你和皓蓝风在一起的时候，我总是觉得心里怪怪的……原来你们俩隐隐约约之间，有着这么深的联系。”靖真听了我的话，似乎解开了之前的疑惑。

我握住靖真的手，轻叹道：“世间之事，总是变化莫测，百转千回。我也没想到，曾经我觉得皓蓝风和我有仇，总是故意刁难我，可是后来，又觉得他很在意我，等我想起了一切，他居然又将我推开了……靖真哥哥，我知道自己对不住你，是我伤害了你，可是，我还是想告诉你，我很难过，我真的很难过。”

靖真哥哥温柔地抚了抚我的头，用疼惜的语气说：“可怜的雪儿，你该怎么办呢？……”

其实这句话，正是我想对靖真说的，我最好的靖真哥哥，你可怎么办啊。

我将头靠在靖真哥哥的肩膀上，我们两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。

小时候，在幻雪城中的护城河边，我们两也是如这般一样靠在一起，青梅竹马，两小无猜。

如今虽然情意不在了，可靖真依然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，值得我为他去付出一切的，就像靖真哥哥也舍不下我一样。

鉴妖湖水中慢慢起了涟漪，一圈又一圈地扩散而来，又逐渐消散。每当湖水回归平静，就会又吹起一阵风，重新将湖水吹的皱起来，再一次荡漾涟漪。

就像人的宿命一样，每一次我们都觉得自己好像终于可以获得了安宁，可总是会节外生枝，发生了很多事情，让我们的心怎么也静不下来。

娘亲的牺牲，如莫姐的死亡，小绵薄的舍己，杜紫青的离去……如今我恢复了前世的记忆，皓蓝风却不再爱我，一切一切，都像宿命安排好的一样，引导着我们走向未知的前方。

靖真突然侧过头，轻声问我：“雪儿，所以你是忘不掉千年之前的爱人皓蓝风，还想和他在一起吗？……”

我想了想，点点头，却又紧接着摇摇头，说：“可是皓蓝风他不喜欢我了，他爱上了叶妖叶芊芊。”

“在异界极寒之地，我找到你的时候，我就发现你心事重重。不仅是你，皓蓝风也是，所以那个时候我就在想，是不是，我的雪儿和皓蓝风走到了一起？可是又不像……你不让我问，我就每天都闷的在心里反反复复地猜疑。”靖真哥哥说着，将我的手重新握在了手心。

他打开我的手掌，和我十指相扣，说道：“我想过很多次，如果你离开我，我该怎么办？可是当我看到，你看皓蓝风的眼神时，我就知道，我输了，你迟早有一天会离开我的……雪儿，没有我，你会好好保护自己，照顾好自己吗？”

我忍了很久的泪水，终于落了下来，泪水湿透了靖真的银色仙袍，他拿开手臂，将我揽在怀里。

我将脸埋进靖真哥哥的怀中，抽泣着说：“我情愿你骂我，你打我两下都好，靖真哥哥，你对我太好了，可是我——你别再这样对我好了吧？雪儿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。”

靖真揉了揉我的发丝，说道：“对你好，都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。雪儿，即使你最爱的人不是我，可是我还爱着你啊……我愿意一直这么守护你，即使你和皓蓝风在一起，我还是会好好疼爱你的……”

风吹过来，我的脸上一阵一阵地冰凉，可是心里却十分温暖，我知道靖真哥哥不会骗我，他还是会好好爱护我。

可是我呢？我丢掉了自己对靖真哥哥的爱，却得不到皓蓝风对自己的爱，我觉得害怕，怕最后剩下自己一个人，没有靖真哥哥，也没有皓蓝风。没有爱，也没有爱人的能力……